从跪着求婚到站着赴死：祁同伟在孤鹰岭之后

祁同伟站在书房里擦拭猎枪，梁璐端着果盘推门而入。水晶灯的光晕正好割在两人中间。

梁璐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果盘边缘：“祁大厅长今天又去给老书记扫墓了？高育良在常委会上夸你重情重义，沙瑞金当时可是笑出了声。”

祁同伟的枪管掠过相框里泛黄的合影：“老师当年在岩台山说的话，有些人忘了，我可不敢忘。”他突然拉动枪栓，“倒是你父亲的老部下，最近往易学习办公室跑得挺勤。”

梁璐伸手按住颤动的果盘，杏仁酥在瓷碟里碎成两半。“李达康的秘书昨天送来两盆君子兰，说是祝贺我们结婚纪念日。”她轻笑一声，“你猜花盆土里埋没埋录音笔？”

祁同伟突然把猎枪横在膝头，枪托撞倒了插着野玫瑰的玻璃瓶。水渍在红木桌上漫延成汉东省地图的形状，正好淹没了岩台山的位置。

“二十年前你父亲用权力逼我下跪求婚，现在轮到沙瑞金用权力逼我站着赴死？”他扯开衬衫领口，“这道枪伤每逢雨天就疼，比当年那颗子弹钻进去时还疼。”

梁璐从碎玻璃里拈起一片玫瑰花瓣，胭脂色汁液顺着腕间翡翠镯子往下淌。“高小琴的山水庄园今晚有慈善晚宴，请柬印着侯亮平的指纹。”她把染红的手指伸进金鱼缸，“你猜这条罗汉鱼能不能活到明天？”

窗外闪过车灯，整面书墙的投影突然坍缩成警徽形状。祁同伟抓起猎枪对准吊灯射击，水晶碎片如雨落下时，梁璐正把离婚协议摊开在弹孔中央。

她擦着溅到脸上的水珠：“祁厅长，开枪啊？就像当年在孤鹰岭那样。”突然撕碎协议，“可惜这次没有陈海的挡箭牌了。”

祁同伟的枪口在灯光下微微发颤。